Mike两周没来了。我今天发微信给他,说大兄弟,你还好吗。我生物笔记记得很烂,但Terry让我们确保缺席的同学要拿到至少两个人的笔记,我的笔记英文混中文,想着也许能帮上点忙。Mike说谢谢我,但他大概不会回来了。
班里一共只有两个中国学生,Mike走了,就剩我了。虽然我俩平时也不说中文,但他在,我写作业上课发言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没那么肝颤。平时我们都忙,但是总觉得有时间我们就能开车到罗利去吃火锅。明天在Brookstown校区的春节庆祝晚会,只有我自己去了。别人哪会懂我穿的旗袍其实不是裙子呢?
其实Mike在这的时候我们没有交流太多。我偶尔在课间故意喊他中文名,把他吓一跳。或者一起吐槽今天上课举例子老师提起中国的实验又cue他了,哪怕他根本不是从北京来的。Mike在这边读的本科,英文比我好,我英文说不明白时总让他帮我翻译。其实我也不是那么说不明白,其实我也没什么同胞感,但是跑出来,作为少数群体,有个熟悉的面孔,比没有要好很多。我当时不知道,现在才知道。
跑出来的人,尤其是认为自己是“跑出来”的人,我相信没有任何一个是心理完全健康的。总见有人批判中国学生跑出来还扎堆,其实我能明白他们。研究生真难啊,社会系统尤其重要。家人不在,朋友不在,于是我们两极分化,要么拼命保留自己能保留的,要么舍弃一切能舍弃的。都是为了存活。
我能撑下去,因为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。但今天,我还是有点难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