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失眠,开了我妈放在我房间冷藏的红酒。我喜欢自己酒后的状态,因为平日里的我,要么对自己太过严苛,要么太过放纵。而喝酒后使用大脑,就像没有雨靴也没有手杖的旅人在雨夜行走时跌跌撞撞却额外小心,是一种克制的放纵。

我想起寒假时L来我家喝酒。我做了中国菜,家里只有我们两人。我们喝了威士忌,又喝了白兰地,喝完在沙发上做爱。他站在地毯上,我仰躺在沙发上,做到一半发现没拉窗帘,两人笑着拉手跑回卧室。

我想起在加州时第一次去gay吧,全酒吧里只有我一个女性,旁边一桌是全身上下只着皮裤的男孩。于是我以为gay吧里只会有男人光顾,站起来直奔男厕,被从柜台后匆匆跑出来的调酒师拉到另一边。

我想起本科时和W喝酒,喝醉了在街上东倒西歪地闲逛。他喝了酒反而十分乖巧,我牵他,他就跟着走。我们含混不清地说着各自喜欢的女孩,说海豚的小脑很是发达,说着我们一定要好好准备出国,毕业了就离开这里。

我想起高中时和友人在咖啡馆写作业。她做化学,我做历史,我点了白葡萄酒,喝醉了缠着她和我说话。没分科前我和她一起上化学补习班,我盯着老师,她替那时喜欢的男孩签到,然后我们一起逃课去逛街。

我想起初中时父母生意忙,我放了学和班里的“坏孩子”一起去吃麻辣烫。她们点啤酒,我也故作镇定地跟着点。然后我们去新天地门前的喷泉玩水,玩到天都见黑,我回了家家里还是空无一人。

我尚短的生命中没有几个出格的片段。我虽不谨小慎微,但算得上循规蹈矩。喝酒是我与我最不相符的偏好,也让我最快乐。